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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96 跟他回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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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顧媽,”艾姨換了個姿勢斜躺著,姐姐體貼的給她遞來一杯水。艾姨喝了口水繼續道,“這個顧媽啊,唉!”

看艾姨提起顧媽如此感慨,我和姐姐面面相覷。

我問道,“顧媽好像一直單身,這又是為何呢?”

“顧媽呀,”艾姨凝眉回憶,沈默了半刻,才開始娓娓道來。

顧媽,原名顧醇,跟藍晴天也是好朋友。顧家本來在佛城也是大戶人家,可隨著顧醇的祖父經商失敗後,家道慢慢中落。

高中沒考上的顧醇,不得不出來放棄覆讀做事補貼家用。此時的藍晴天已嫁給了陸子銘,手頭上也寬裕了,時不時接濟顧家,顧醇心存感激,更想巴結陸家,便提出到陸家打工。

藍晴天爽快答應,仍當顧醇好姐妹,從不把她當傭人看待。隨著朝夕相處的時間增長,顧醇竟慢慢的對藍晴天生出異樣的情愫來。藍晴天去世後,隨著陸璃去了國外,照顧陸老爺子的生活起居,把陸璃當作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來對待……

哦,我恍然大悟,原來她對我莫名的敵意,完全是害怕我像付朝陽那樣,把陸璃搶走了。好吧,這又是一個可憐人,下次我見到她,對她尊敬些。

跟艾姨又閑聊了一會兒,我開始犯困。艾姨也看出了我精神不濟,交代了幾聲,便攆我和姐姐去休息。

我與姐姐轉身離開,艾姨又突然問我,“孟晨,你剛說你們姐妹倆從哪個鎮哪個村出來的?”

雖然有些好奇艾姨會對這個感興趣,但還是不疑有他的回答,“是雲城的流水鎮孟家村。艾姨,您該不會也去那裏資助過那些小孩吧?”

艾姨臉上神色大變,簡直可以用驚惶失措來形容了。

“艾姨?”我叫了她幾聲,她才回過神來,囁嚅道,“沒,沒事,我有點累了,你們各自回房吧。”

我心中疑惑,也不好相問,轉身往樓上而去。

我推開姐姐的房間,腳下便是一大塊新西蘭地毯,踩上去很舒服。室內空間極為寬敞,裝潢精致。天花板吊頂上,一襲淡紫色的帷幕垂下,隔出臥室與小客廳,非常雅致。姐姐立在墻邊,身側是一副巨大的油畫,絢麗的色彩把姐姐罩在其中,她就像是畫中人一般。“姐姐,太漂亮了。”郭家人對姐姐很好,簡直就像對待一位公主,連我都忍不住要羨慕了。

姐姐溫婉地笑了笑,拉著我的手在沙發上坐下,“小草,我覺得這一切都很不真實,你說我們是不是在做夢?”

“哪有那麽多美夢可做?姐姐,這不是夢,這美好的一切你值得擁有。”

姐姐仍然覺得有些疑惑,“是嗎?我覺得很夢幻。還有,不知道艾姨為什麽對我這麽好,我對她也有一種很依賴、信任的情感,好像,我們以前就認識似的。”

“呵呵,那是因為你們上輩子是母女唄。”對於姐姐和艾姨的一見如故,我也覺得滿不可思議的。但是緣分這種東西,誰說得清呢?說不定,真的是上輩子延續下來的因緣呢!

“小草,真的謝謝你。如果不是你帶我到佛城來,我就不會康覆,也不會過上這麽好的生活,你真是我的福星。”姐姐輕輕擁住我,綿軟的身子散發著迷人的少女芬芳。我的姐姐,仍然是以前那樣纖塵不染,那樣美麗善良。

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,“姐,我們是姐妹,以後不許說這些客套話。”

姐姐輕輕放開我,嘴角噙著一抹溫暖的笑。

“小草,我遺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記憶,可每當我努力地回想時,頭總是激烈地疼痛,腦子裏一片空白。我很想知道,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,你能跟我說說嗎?”

我倏然一驚,看到姐姐期待的眼眸,我連忙斂了情緒,斟酌了下語言才道,“姐姐,那幾年你莫名其妙的生了一場大病,整個人是完全昏迷的狀態,醫生說你再繼續睡下去就有可能腦死亡呢!除此之外,沒有發生什麽別的事情,你多慮了!”

“真是這樣嗎?”姐姐困惑地搖搖頭,好看的眉頭緊緊皺起,神情迷茫又無助,“可是,為什麽我隱隱有心悸的感覺……”

“哦,還有,”我裝作想起了什麽,成功的轉移了她的註意力,“有一年孟青山賭博欠債,被別人打斷了腿,給他治腿花了很多錢呢!”

姐姐有一些無奈,“你跟我說過了。”

“呵呵,說過了嗎?呵……你瞧我這記性……”

我正有些招架不住,就在這時,手機霍地響起。

我差點跳了起來,是專屬於他的鈴聲!

我忙說,“我先接個電話。”

姐姐瞄了下屏幕,暧昧地朝我眨眨眼,“怕是某人回來了,快點接吧。”

我今天回來時打他電話沒有接,從來不知道等待會如此得折磨人,等來時又是如此得驚喜,我連忙接起,急急地喊道,“陸璃。”

“晨。”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沈好聽,“下次記得叫我璃。”

溫柔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,我聽來卻覺得十分遙遠,不知是不是一個星期沒有聽到的緣故。

我深呼吸了下,一手握著手機,一手按壓下砰然心跳的心臟,人往我隔壁房間走去,努力平覆著情緒,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,“你……回來了嗎?”

他默了默,沈聲說道,“暫時還不行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難以言喻的失落感緊緊抓住了我,我們有二十多天沒見了,難道他,就沒有一點點想我嗎?

“璃……”

“辰……”

兩個人卻同時開口,也同時笑了。我心裏的郁結褪了些,“你先說吧。”

他輕聲一笑,“好吧,誰讓我是男人,我先說。”

我不語,屏住呼吸等他。

“你,想我了嗎?”

我臉上一熱,這人太狡猾了。嗔怪道,“那你呢?說好你先說的。”

“那一起說?”

我不說話了。一只手卻抓著頭發繞來繞去,咬著下唇只顧傻笑,心裏像住著只貓,撓心撓肺的。

我們都知道對方想對自己說什麽,這種篤定的感覺真好,空氣中有種甜蜜的東西在發酵。

“晨。”

“嗯……”我屏息,直覺得整個人像踩著棉花糖,輕飄飄的,軟綿綿的,一顆心“撲通撲通”的亂跳著。

“孟晨,你聽好了,”他賣著關子。

“嗯……”我耐心等待。

他淺笑,“我就在,你門外。”

我一驚,手機差點從手中滑落。

我沖到門口,猛然把門拉開,“陸……”沒人?我朝左右探頭,確定是沒人。失望、失落、難過等情緒一起湧上心頭,我憤恨地扒拉下頭發,沖著電話吼道,“你這個騙子……”

“說誰騙子呢?嗯?”

一道熟悉的聲音就響在我耳邊!

我倏然轉過身,不是那可惡的人是誰!

在我身後剛好是弧形陽臺的轉彎處,他一定是偷藏在那個地方,等著看我的笑話!這人,太可惡了!這一驚一喜一乍這下,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,跺著腳直罵他,“你混蛋,你混蛋!”

眼眶卻已紅了。

他的臉隱藏在暗處,似乎瘦削了些,薄唇輕抿,只是眼神灼熱,不眨一霎地望著我。

我幽怨地瞟了他一眼,將手伸向一邊的門把手想要關門,卻被背後的人扣著手腕拉了回來,一只手撐在墻壁上,一只手輕觸我的臉頰。

“怎麽瘦了這麽多?”語氣再不是風淡雲輕或冷漠無情緒的模樣,而是輕柔的,帶著滿滿的疼惜意味。

我舔著嘴唇翻白眼,裝作無所謂的樣子,“你管我?”

只是下一秒,雙唇卻被他低下頭封了住,帶著一絲懲罰意味,狠狠的掠奪。

但只一會,他便離開了我的唇瓣,深邃的幽眸緊緊的鎖住我雙眸,修長的手指拂去我眸中湧落的淚水。

“別哭,我回來了。”聲音輕柔而溫暖,我真懷疑眼前的他是不是變了個人。

我暗罵自己沒骨氣,被他一個吻就心軟了。可這些日子裏拼命壓抑住的思念如野草般瘋長,我無法控制地雙手環上他的脖子,埋首他胸前,貪婪地從他身上汲取那溫暖的、熟悉的氣息。他輕吻我的發絲,我的額頭,我的耳朵。兩人緊緊擁抱著,許久都不曾動彈一下。

乍見的驚喜慢慢平覆下來,我擡眸睨向了他俊美的側臉,低聲問道,“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?”

他騰出一只手,輕揉了揉我的頭發,俊美的臉上線條柔和,薄唇彎起,“我們心有靈犀,無論你在哪兒,我都能找到你。”

我心道,你丫的就吹吧。誰不知道你養的那一幫人神出鬼沒,怕我躲在天涯去,也能把我搜出來。但又覺得自己剛剛問那句話特蠢,也難怪人家調侃。不依地捶了他一拳,他抓住我的拳頭放在嘴邊輕輕一吻,“我們回家。”

“現在嗎?這麽晚了,而且我在這裏過一晚上也沒有什麽不好……”

他不待我說完,直接用行動證明他的決心——抱起我就走。

“餵,你放我下來!不帶你這樣的,強盜啊你!”我叫喊著,然而並沒有什麽用,無論我怎麽掙紮,某人抱著我似乎一點兒力氣也不花,一路輕輕松松地扛到一樓,偌大的一棟樓,沒有誰理我,害我喊得頭暈眼花。

“等一下,我跟姐姐打聲招呼!”

“她已知。”淡淡的回了句,他絲毫沒有停滯的將我一路扛到大門口,司機早已在車裏等著。

他把我塞了進去,人跟著擠在我旁邊。

我想了想,又喊道,“等等,我的行李!”

他用手捏著眉骨,神情已帶上一絲疲憊,“改天再來拿。”並吩咐司機開車。

我抓狂,在他耳邊喊,“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,說走就走,一刻也不能停,你看我腳上還穿著他們的拖鞋!”

他蹙眉,眼眸緊鎖著我,路邊的燈光打在他臉上,陰暗不明。

我依舊在發飆,離他遠遠的,靠在門邊上,朝他吼道,“你總是那麽霸道,說一不二,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?我是個人,而不是真的傀儡,我有的思想,我的情緒,你下次做決定之前,能不能問下我意見?”

他沈默不語,只是透過窗外的燈光,我看見他的眼睛已險險的瞇起,裏面正醞釀著一場風暴。

什麽人啊,明知道自己不講理,也不會安慰一下我。我左手摳著右手手指,眼淚大顆大顆得下掉,我卻絲毫不妥協,睜著一雙淚眼不服輸地瞪視他。

兩人對視了好久,一場戰爭就要打響。

而他,面對我的眼淚攻勢很快便招架不住,眼裏閃過一絲無奈,率先敗下陣來。“孟晨,我從幾千公裏外馬不停蹄地趕回來,不是為了和你吵架的。”

我驚愕的張了下唇,不由得怔楞住。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剎那間被觸動,淚水流得更兇。

是啊,日盼夜盼,就是想他,見他,可當他出現在我眼前,我又因“不尊重”的問題跟他錙銖必較。

他風塵仆仆回到我面前,可見心裏也是有我的,我還跟他計較什麽呢?可一時又拉不下臉來,我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轉,一雙手互絞著,義正嚴詞地道,“我懷著寶寶呢,誰讓你氣我。”他斜了我一眼,“懷孕就可以無理取鬧?”

我跳了起來,“你才無理取鬧!有本事你懷啊!”上次還說我不可理喻,氣死我了!

他有一點點氣急敗壞,將我一把拉近,把我攬入懷中,無可奈何地道,“好了,不氣了。”

“那你承認你錯了沒?”

某人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。

我躲在他懷裏笑得如一只奸計得逞的狐貍。張開雙臂牢牢圈住他的腰身,貼著他健碩的胸膛,內心一陣甜蜜和滿足。

膩歪了半刻,我才操著軟軟糯糯的嗓子問,“璃,你這次是出差哪個國家?”

卻未得到某人的回答。

仔細一聽,發出綿長平穩的呼吸聲。

這個人,是有多久沒有睡覺?難道沒我在身邊,真的會失眠麽?

內心有種被需要的感動,但更多的是對他的心疼。

究竟那女人傷他多深,他才會一直走不出來,忘記不了過去的惡夢?

車子一路開進了碧落灣,他像是掐準了點似的醒來。

車子停在了大門口,他拉著我出去,作勢要抱起我。

我忙說,“你也累了,不用抱我,我自己可以走。”

可他根本不聽,直接把我打橫抱起。

門口的保安諂媚地彎腰打招呼,“陸總和孟小姐真是恩愛。”

托上個月媒體大肆報道的福,我身上已經被打上了“陸璃專屬”的封條。

我訕訕然笑了笑,將臉埋在他懷裏,不想見人。

不去想,萬一以後他把賜予我的這一切收回來,我該如何自處,在每個漫漫長夜裏,該問誰索取,我只是想貪戀這一刻,他對我的寵愛。

這是我第三次進他的房間。上一次他把我趕出去的情景還歷歷在目,那些無情的、直戳人心的話就如一把尖刀從我心臟上劃過,疼得尖銳。

我閉了閉眼,悲傷的道,“陸璃,如果你下次要把我趕走,可不可送送我?這裏的車太難打了。”

他幽深晦暗的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,“不會再有下次。”

這算是承諾嗎?

他一路抱著我,進了大門,上了二樓。

我看見上次不經意打開的書房,裏面就“住著”他的心上人。我緊咬下唇,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。

我哽咽道,“明天,我們搬回陸宅去吧。”

曾經我以為,陸宅那裏的人看不起我、羞辱我,時常對我冷嘲熱諷,讓我害怕、厭惡直想逃避,現在看來,這個地方卻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我只要想到,擁有那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眸,唇邊毫無撤防的綻放甜美笑容的主人就被他藏在隔壁,我就一種做賊的感覺。

他的身形繃緊,沈默不語。

我又喃喃道,“或許住到頤美居去,那裏的空氣新鮮,對寶寶發育好。”

他睨著落淚的我,突地將我摟緊,似要將我揉進骨血一般。雖然被他勒的快要窒息了,但我的心底卻感覺到了溫暖,清冽的熟悉氣息鉆進我鼻腔內,令剛剛還精神緊張的我慢慢的放松下來。

我低垂眼簾,纖長的睫羽微微顫動,“你現在可以把我放下來了。”

他感覺到我的疏離,表情瞬間變得冷硬,薄美的唇緊緊抿著,目光似開了封的劍一般犀利看著我。

他站在沙發旁,只是機械地抱著我。我感覺到他手上有了松動,我掙紮幾下,便跌在了柔軟的沙發上。

我苦澀地想,這個地方像是被下了魔咒,我每一次來這裏,果然都討不了好處啊。

我爬了起來,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,“今晚我就睡沙發吧。你也累了,早點休息。”說完,走到另一端的沙發,拍了拍抱枕,打算把它當枕頭。

“對不起。”一聲飽含著淡淡苦澀的道歉出自他口。

這是認識他以來的第二次跟我道歉了吧?

難得堂堂風雲集團的總裁肯屈尊降貴得跟我道歉,我是不是該感到很榮幸?只是,他這聲道歉是不是意味著,他永遠都無法把我真正的放在心上?

我緊緊抿著雙唇,眼淚又流了下來。

“給我一點時間。”他啞著聲音道。

我揚了揚唇,扯出一抹微笑,“沒有關系,我明白。”

每個人都很難控制自己的內心,即便他是天之驕子也做不到。所以,我苛責他又什麽意義?

他神思覆雜地望著我,咽喉上下滾動,雙手也緊握成拳,似乎在克制著什麽。嘴唇開啟又閉合,終歸什麽都沒有說出來。

他傾下身,把我抱到他的睡床上。

我怔怔地望著他,他卻不看我,只是單手托起我的後腦勺,將枕頭塞到我頭下,吻了下我額頭,又為我蓋上了被子,才直起身。他做這一系列動作時十分的自然,就好像做過無數次的一個體貼的丈夫。

見他如此溫柔體貼,我心中覆雜的情緒又如潮水般退去,我囁嚅道,“你……吃過晚飯了嗎?”

大概我這一句話問得突兀,他稍稍楞了下,但明顯的,他宇間的陰霾剎那間一掃而空,絲絲愉悅綻放。

“你會給我做嗎?”他語音微揚,晦暗深幽的眸光芒瀲灩。

他的心情竟然如此簡單的就好轉了嗎?我心下一滯,心弦因為他的愉悅而微微一顫。我想輕松的笑笑,可是,我扯起嘴角,卻沒有形成笑容,只是點點頭,很認真地道:“嗯,我去給你做。”

我們兩人覆又到了一樓廚房。

廚房收拾得很幹凈整潔,想必每天都有阿姨來打掃的。

冰箱的食材不多,我考慮到是晚上十點了,他應該餓得厲害,吃太油膩的也會增加腸胃的負擔,就打算做個簡單、清淡的。問他想吃什麽,他說,“都好,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歡。”

好敷衍的回答,我怎麽一點兒也看不出他餓的樣子?

我忍住翻白眼的沖動,把他趕到客廳去。

冰箱食材不多,我給他做個皮蛋瘦肉粥吧。

估計他很少吃過這麽平民化的東西。但是不管吧,誰讓我只是個升鬥小民,高大上的東西真的不會做呢!

我先洗米,把粥給熬了。

接著準備食材,瘦肉絲、皮蛋、香菜等。

我系著格子圍裙忙碌著,吸油煙機轟轟響著,又隔著磨砂的玻璃門,我一點兒也沒有留意到他走了進來。

我已經把瘦肉洗好切好了,皮蛋切丁,香菜切成段,一擡頭卻看到他就杵在我面前,直把我嚇了一大跳。手裏的菜刀險些摔落。

“你怎麽來?這裏油煙味這麽濃,你快出去吧。”我催促他。

他不語,高大的身影靠近我,我只覺得頭上籠罩著一大片陰影,他的大手接過我手裏的菜刀,“我來。”

他把我最後切好的香菜裝在小碗中,用指腹輕輕抹掉刀鋒上的菜末,然後拿到水龍頭下沖洗,擦幹。

他動作熟稔,似乎這個動作已經做了無數次。

我我楞望著這個接地氣的男人,曾經我以為高高在上的他十指不沾陽春水,現在看來完全不是,我是一點兒也看不懂他了。

我忍不住問,“你……你其實也會做飯的,是嗎?”

“當然。”他回答得很幹脆。

“可是,你家不是一直都不缺傭人?”

“在國外,爺爺一直沒請傭人。有時候顧媽請假、休息,一切都得靠自己。”他將壓力鍋放氣、揭蓋,動作流暢。

“哦。”我回過神來,傻傻的回了一句。見他把蓋給揭了,我忙拿勺子把粥盛出來。

“小心點!”他沈聲道。

剛揭了蓋的壓力鍋非常燙,我被他這一聲吼反而嚇了一跳,手觸到鍋面,指尖猛地一燙,手上的勺子、小碗拿不穩,全部掉了,勺子上裝的一勺粥直接澆在我腳面上,我尖叫一聲,碗也摔在腳邊,碎了一地。

滾燙的粥粘在我腳面燙的我直跳,瓷碗的碎渣又紮進了腳心,疼得我直抽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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